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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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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

血月把路槐的白發染成了暗紅色。

他控制不住自己去吻他的發梢,甚至可以說,在這個身體和精神都萬分脆弱的夜晚,路槐能做到控制自己的極限,就是僅僅去吻他的頭發。

——即便他明白,在血月夜,他做什麽都是可以在下一個黎明被原諒。

殷弦月熟睡的臉深深烙在他眸中,他在這個瞬間萌生出罪大惡極的念頭。

可以把神占為己有嗎?

路槐的鼻尖輕輕靠在殷弦月側臉,他仔細地看著造物主皮膚的紋理。他虔誠地,小心地,閉上眼睛,用自己的唇,甚至察覺不出觸感地,飽含敬慎地貼了上去。

他只貼了一下,立刻離開。

這是小處狼第一次感激漫長的血月夜,他也感激殷弦月是這世界的造物主。

因為世人合該愛神。

他正大光明地愛神。

愛他的神在審判廳對他的偏愛,神在獸人面前卑微地祈求他們放自己一命,甚至他願意為了自己與獸人酋長瑪克戈拉榮譽決鬥。

神有多孱弱,站出來保護他的時候,他就有多愛。

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,他悶在褲子裏的那些終於多到洇在了神的衣服上。

終於,天亮了。

天總會亮,好似在警醒他,神終究不會停留在這個世界太久。

路槐輕手輕腳地爬起來,猛獸血統帶來的自愈能力已經讓他感覺好多了,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年。

他最後撩開貼在他面頰的長發,薄薄的肩頭有他不慎留下的齒痕,可日出之後,再多一個吻都沒有理由。

這夜殷弦月睡得相當沈。

他知道自己這一整夜都在路槐的懷裏,坦白講,他沒有正視過自己的性取向,因為他不在乎。

殷弦月這個人,對自己不在乎的時候,沒有任何探求的欲望。

所以即使他知道路槐可能會慫.腰蹭自己一整夜,他也覺得沒關系。因為夜魘花確實是他設置給路槐的設定之一,雖說它的作用是在推動感情……當然,是待到他和女主的感情水到渠成之後的小情趣罷了。

誠然,這世界實在是過於嚴謹,夜魘花的亞變種,夜影花,他是完完全全忘記了。

以至於這件事最終報應在自己身上,殷弦月也是認的。

而且從人類審美外加他自己的XP角度上來講,他覺得完全OK。

甚至還有點愉悅。

所以他睡得很好,沒有做夢,沒有半途醒來,上次這麽好的睡眠質量,還是呼吸困難之後的昏厥。

醒來的時候天色是暗青的,要麽是傍晚,要麽是黎明。

殷弦月翻了個身,手掌撐著床單慢慢坐起來。

床單和被罩已經被換了一套,應該是路槐換的,他們做獵手的,手上的力道格外精準,床單被換過,他自己完全沒有知覺。

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一套,是白色的棉麻衣褲,幹爽舒適。

他掀開被子,然後……

咚!

下床直接一個跪摔。

“嗚……”好痛,膝蓋毫無征兆地砸地。

聽見動靜,路槐推門進來,見他跪摔,立刻走過來把他抱回床沿。他在殷弦月面前蹲下,手掌蓋在膝蓋位置給他揉了揉:“你昨天體能消耗得太厲害,筋骨這時候酸軟無力是正常的,不要自己走路了。”

路槐揉著一邊膝蓋,又換另一邊揉。成年公狼的體溫比普通人類要高一些,即便人形態下也是體溫比較高的,掌心亦很溫暖。

殷弦月垂著眸,長發落在臉頰,他看著路槐,雙眼委屈又為難。

然後他說:“可我想尿尿。”

睡了將近二十個小時他快憋炸了。

路槐:“我抱你去。”

有一瞬間殷弦月覺得養兒防老可能就是這樣吧,尿尿都有人扶著。

當然了,路槐扶的是他的肩和腰,讓他維持站立的姿勢。他只是四肢酸軟,自己的手還是能動的。

還好那裏不需要路槐去扶,否則這位神明大約今晚就決定全文完結。

“多謝。”殷弦月真誠地說。

“沒事。”路槐點頭。

這時候殷弦月發現路槐渾身幹凈清爽,並且換上了他的軍裝,肩膀上是軍情處的長袍,披風形態的。

整個人恢覆到挺拔銳利的狀態,想來是一早回去軍情處換的。殷弦月多打量了他幾眼,他也毫不遮掩地給他看,甚至對於殷弦月瞄過來的目光還挺享受。

距離開學還有段日子,他們決定今夜休息,明天傍晚回去現實世界,查看一下混血異種的狀態。

同時路槐告訴他,晝區守護者以及巫師團已經在高塔之內開始了對獸人屍體的檢查,審判廳也撤銷了對獸人的指控,雷霆科技公司懸賞無果,聞尤意依然逍遙法外。

一切都在正常運轉,殷弦月坐在書桌前,看著電腦。

電腦裏的文檔已經自動生成了昨天與獸人首領的劇情,不僅如此,還有……昨夜小處狼狂蹭的部分。

也是這個時候,殷弦月發現,這個文檔它是有基本法的。它不僅是反饋著這個大陸所發生的事情,它也遵循了網站的制度。

它受限了,它卡在“蹭”那裏卡了好久。

光標閃著,蹦出來幾個字又自己刪掉,怎麽蹦都不對。因為觸及了網站的澀那個情的底線。

殷弦月雙臂環胸,冷笑,看著它表演。

路槐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麽一副畫面,他笑得詭異又瘆人,打量著跳梁小醜一般。

時間是晚上九點過半,路槐操練結束,在宿舍裏洗完澡,從食堂帶了吃的過來。巫師學院雖然還沒開學,但這裏有學生暑假不回家,所以巫師學院自己的食堂是正在營業的,但這位連尿尿都困難的男性青年大約是走不下這個樓梯,所以路槐給他帶來了晚餐。

“這什麽?”殷弦月聞見香味,探頭。

路槐手托紙袋,答道:“紅鱘蟹蒸米糕,佐香煎馬友魚,河田雞拌螺片,松露奶油湯。”

香懵了。

殷弦月當即合上電腦,把電腦往旁邊一推,在自己面前騰出來一塊空桌,路槐會意,放下袋子。

真給殷弦月香懵了。

他從紙袋裏捧出來外帶飯盒,還熱著,想來是從軍情處極速飛過來的,而且超穩的,馬友魚上裝飾的小葉子都沒掉下去。

殷弦月雙眼微瞇,微妙地問道:“你昨晚該不會把我給那個了吧,這是你在表達歉意?”

“沒有!”路槐忽然提高音量,“當然沒有!”

甚至隱隱地有些臉紅,因為他覺得在他臉上偷親一口已經是罪無可赦的卑劣行為,遑論“那個”。

殷弦月只點點頭,非常平和,就好像如果真的“那個”了他也不太在意的樣子。

不太……在意的樣子。

路槐明白了,因為自己是被他寫出來的人,所以……

“如果呢。”路槐問。

他問的聲音很輕,沒有摻什麽情緒,只是平常地一問。

如果呢,如果他借著那些純度極高的夜影花漿,在血月夜和你真的做了呢。

殷弦月抽出筷子,頭也不擡:“沒關系,我永遠會原諒你,因為你是我最喜歡的角色。”

——果然。

路槐無聲地點點頭,軍靴從宿舍棕黃色的地板擡起來,他離開宿舍,帶上門,鎖舌相契,哢噠一聲。

他低著頭,赤瞳藏在白色的劉海下面,走下樓梯。

暑假期間宿舍樓之間的管理比較松弛,路槐下樓的時候,恰好茉竹在上樓,二人在樓梯上打了個照面。

女主角,路槐萌生出的第一個念頭。

少女約莫十八、九歲的外形,海妖清麗的容貌,但茉竹的眼神比較特別。可能是中二病發病高峰期的年紀,茉竹的骷髏頭項鏈還疊戴了條十字架,同時少女會用看垃圾的眼神平等地看待眾生。

兩人擦肩而過,路槐滿腦子殷弦月的那句話,茉竹則加快了上樓的腳步,心裏嫌惡:噫,公狼。

殷弦月開門的時候看見來人是茉竹,邀請她一起吃點兒,茉竹拜拜手說不用。

接著少女非常自然地邁步進來,先:“噫,你房間一股公狼味兒你怎麽受得了。”

然後說了正事:“殷弦月,你們巫師高塔裏,有一個獸人的屍體對不對。”

殷弦月點頭。

茉竹反手關上門,落鎖:“按照大陸的落地入轄區法則,獸人們最先接觸的地面是永夜森林的夜區部分……也就是說,獸人應該由海妖們來處理。”

聞言,殷弦月將筷子擱下:“那個法則是針對異種入侵的,異種最先出現在哪裏,由哪個區來負責主力清剿,其他大區援助。”

“是。”茉竹點頭,“我也是這麽跟我爸說的。”

你爸是我,殷弦月心道。

茉竹又說:“但我爸說,獸人不就是異端種族嗎。”

茉竹大抵猜到殷弦月要如何反駁,於是比他更先一步:“我當然告訴了他,獸人是獸人,異種是異種。”

“……”

兩廂對視了半晌之後,殷弦月大約猜到了什麽。他瞄了眼被反鎖的宿舍門,感知了一下自己酸軟無力的四肢,他被路槐換了一套棉麻的衣服,如果這會兒穿著學院服,起碼他的靴筒裏還能有把軍刀。

他選擇坐下,裝作毫無察覺的樣子:“就是啊,獸人是智慧生物,而且他們沒有主動攻擊性。”

“嗯呢。”茉竹含著笑,走過來,靠在他書桌上,俯視殷弦月,“你猜我爸接下來怎麽說。”

茉竹:“他說,本就該是夜區處理的事情,現在麻煩了別人,無論怎麽說,我們都要負起責任。”

殷弦月眼神微斂,平靜地笑了笑,然後舀起一勺湯,送進嘴裏。

差不多這個時候,路槐應該……走到樓下了。

殷弦月一哂:“不行的,茉竹,獸人的審判已經結束了,就像你說的,他們沒有攻擊性,已經被撤銷指控,目前他們去了哪裏,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我們要的是那具屍體。”茉竹坦言。

殷弦月搖頭:“我明白海妖之中的族群傳統,但你不能在這種時機提出這樣的要求。”

他放下勺子,撐著書桌站起來,他肌肉酸痛,骨骼無力。如同一個沒有健身習慣,忽然在健身房裏泡了十幾個小時的人一樣。

茉竹嘆了口氣:“既然如此,我只能——”

料到了。

茉竹是來先禮後兵的,好言相勸不成,她抽出後腰一條軟鞭:“只能請你跟我走一趟了。”

殷弦月手邊什麽都沒有,他揚起奶油湯潑過去,茉竹擡手輕輕松松控制住這團湯,雪白的濃湯在空中團成一個白球。

茉竹無奈:“你不會以為人類能抗衡海妖吧……我沒有直接蠱惑你跟我走,已經是我仁慈了,殷弦月。”

這間宿舍在四樓,殷弦月深知自己不能被挾去夜區——

啪!

軟鞭繞在他脖頸,殷弦月握住鞭子,他力道不如茉竹,整個人被茉竹拉向她。喉嚨被收緊,脖子的皮膚被軟鞭擠壓摩擦,立刻顯出一條清晰的紅痕。

殷弦月咬著牙,逆著這力量攀上窗臺,抓住窗戶把手,一推。

腳踩在書桌上,奮力向後仰。路槐已經走出一段距離,聽見不太對勁的聲響,回頭。那位造物主一身白衣,正後腦勺朝地,從窗戶跳出來。

尋常豺狼奔跑的時速是50km/h,路槐的狼形態可以做到從0到400公裏的加速,僅20秒。

這是什麽概念,搭載8.0L,四個渦輪增壓,15缸發動機的布加迪Chiron,它從0跑到400需要32秒。

路槐回頭的剎那,軍裝的男青年在蝴蝶振翅般短暫的時間裏化成為狼,狼趾在草坪旋出一個小坑,瞬間爆發的極速產生巨大的力量,沖破氣流的聲音相當具象。

“路槐——”

殷弦月身體後仰出去窗戶的姿態讓他看不見地面,他只能寄希望於和路槐父子情深。

還好,他落在了白狼的獸皮上。

“呼。”殷弦月望著天空,吐出一口氣,“我以為全劇終了。”

下一刻,路槐變回人形態,將他放在地上,從背後抽出雁翎刀。

“唰!”

軟鞭從四樓宿舍降下來,茉竹隨之落地,少女擡手即是水幕:“把他給我!”

雁翎刀,寒光耀冰雪,刀身挺直,刀刃略彎,有反刃。

路槐屏息凝神,他知道海妖的水幕一次劈不開那麽接下來的無數次都無法破開。

於是——

路槐雙手握刀,以破空之勢起刀、蓄力、爆發,幹脆利落地橫斬裂水幕,唰!!

茉竹被刀勢逼退三步,立刻冷靜下來:“等等,我們談談。”

路槐並不收刀,目光涼薄,問道:“你推他下來的?”

茉竹自知實力懸殊,舉手做投降狀:“說來話長。”

時間是晚上十點過一刻,少女踩在月光下,擺出俏皮的表情,將軟鞭收回腰上纏好,說:“其實你們把獸人的屍體給我們,是最好的選擇,這樣能避免很多麻煩……真的。”

殷弦月朝路槐伸手,路槐拎著刀,把他拽起來。

“茉竹。”殷弦月搓搓自己脖子,咳嗽了幾聲,聲音有些啞,“你們要那個懷孕獸人屍體,是要獻給誰?”

獻這個字很微妙。

獻,是向上的,是祈求誇獎的。

誠然,這個字讓茉竹楞了楞神,也是這一楞神,殷弦月篤定了自己的猜測——獸人們降臨永夜森林,踏入夜區的土地,接著女獸人被迫有孕。獸人們一路殺了出來,被霧區哨塔的哨鳥檢測到,繼而進入軍情處監牢。

就在獸人們被無罪釋放,女獸人身亡,屍體被送去巫師高塔之後,夜區站出來要人了。

那麽只能說明——

下一個異種神,在夜區。

並且這對印了殷弦月此前的所有猜測。

是異種神侵犯了女獸人,這個時候,他們要那具屍身,無論是毀屍滅跡還是讓其起死回生,都已經不重要了。

重要的是,夜區恐怕早已歸順異種神。

那將是這個大陸最可怕的一次背叛。

殷弦月定了定神,他扶著路槐的手臂勉強站直:“茉竹,我以巫師團首領的身份拒絕你,我不可能讓巫師塔交出屍體。”

“你怎麽冥頑不靈,我爸說了,我們是這大陸唯一的拯救者,所有生命都起源於海洋,我們才是……”茉竹說到一半頓住。

月光下,殷弦月挑起一邊眉毛,帶著些笑意,歪頭:“你們才是……?”

後面的話明顯大逆不道了。

茉竹收聲,因為後半句是,我們才是這世界的主宰。

“沒什麽。”茉竹兩手縮去背後,“既然你不願意,那……那接下來你自己小心吧。”

少女腳步輕快地隱去黑暗裏,夜風拂過殷弦月的頭發,掀到他臉上,他再撥開。

他沒穿鞋,踩了一腳的泥。路槐把他抱起來,殷弦月說:“還是先回一趟那邊,我感覺,有點頭緒了,我們把那只混血的鴨子還是鵝什麽的,帶過來。”

路槐點頭說:“好。”

殷弦月轉過身抱住路槐的脖子,伏在他肩膀。這是個體溫很高的人,在這樣的涼夜,抱著他很舒服。

路槐有一種絕對的安全感,這份安全感不僅是武力值,還有忠誠度。

他知道路槐會無條件服從自己,順應自己,達成自己的目標。但殷弦月一直將其理解為被創作者對創作者、角色對作者、低維生物對高維生物的……

信仰。

-

暗巷。

殷弦月昏昏欲睡,是城市的霓虹燈光喚醒了他。

他揉著眼睛,低頭,說:“應該穿雙鞋過來。”

路槐說:“沒事,人很少。”

附近的確沒什麽行人,只有一些24小時便利店亮著燈。路槐直接這樣抱著他回去了出租房,他們還是禮貌地先敲門了。

賀琦還沒睡,但他開門的樣子有點狼狽。

因為……

“我靠。”殷弦月以為自己在路槐懷裏睡蒙了,又揉了下眼睛,看著這幾乎充滿客廳的黑鴨子,“賀琦,你給這玩意餵激素了?”

賀琦艱難地在混血異種的翅膀下面維持一個比較體面的站姿:“沒有,就是餵玉米粒、小魚小蝦這些東西……你別拿翅膀掀我……”

坦白講路槐也有點震驚,因為這東西從蛋裏出來還不到十天。

十天而已,這生長速度也太恐怖了。

而且,這要怎麽帶去暗巷。

兩米高,黑色,頭上長角的黑鴨子。殷弦月和路槐兩兩對視,決定先關上門。

賀琦告訴他們,最近市裏發生了槍殺案,所以晚上大家很少外出,如果要走的話,今晚就是最好的選擇。

路槐把軍裝的外套和披風留在這裏,打算出去看一看明天帶著鴨子回去洛爾大陸的路線,評估一下帶著駱駝大小的東西出門的可能性。

殷弦月穿上鞋,和他一起出門了。

這個世界的夜晚更平和,沒有夜行生物……好吧也是有的,醉醺醺的大漢以為長頭發的殷弦月是小姑娘,帶著一身酒氣走過來,手還沒搭上他肩膀,被路槐擋開。

大漢“切”了一聲:“男的啊,男的留什麽長頭發,神經病。”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
路槐的手眼看摸到腰了,殷弦月趕緊按住他手:“別。”

“什麽?”路槐垂眸看他。

殷弦月:“你這是要拔槍?”

路槐無奈:“我的項圈露出來了。”

殷弦月的視線從他臉上挪到他腰上,確實,是那個當初在寵物店裏殷弦月買的項圈和牽引繩,原來他一直纏在腰帶上。

坦白講,這個瞬間,殷弦月心軟了一下。

是那種在冬夜的浴室裏打開花灑,傾洩而下淋著熱水的那種軟。

因為,他以為路槐會討厭這種牽狗的東西。以他對路槐的了解,路槐是多少有點偶像包袱的。

所以只可能,是因為自己,而願意隨身攜帶。

殷弦月擡頭朝他笑了一下:“路槐。”

“嗯?”

殷弦月說:“我們做朋友吧。”

路槐:“朋友?”

殷弦月:“你和我做過一分鐘的朋友,以後我們做朋友吧,你不是角色,我不是作者,你不是小白狼,我也不是那個世界的神。”

“就,做平等的兩個人,做朋友吧。”殷弦月琥珀色的眸子亮著,說,“好嗎?平等的兩個人。”

今晚這條街意外的安靜,小貓在垃圾桶裏翻找食物發出咣當當的聲音,有流浪狗試圖靠近,但路槐身上的野獸氣息在它擡腳的瞬間縮了回去。

殷弦月還在期待地等他回答。

路槐說:“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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